2021年12月21日 星期二

GIS環域分析實作:花蓮日軍要塞砲擊範圍

 


  偶然發現一張地圖。這是2015年,本人還是大四時準備期末報告所繪製的。當時只知道花蓮地區在二戰時期有三棧、四八、七七這三座沿海要塞(因為當時只有看了《全島要塞化》這本書),所以標註了這三處。並以四八高地配置的「三八式十公分加農砲」,上網查詢他的炮擊範圍為「八公里」作為數據,使用QGIS的的數值地形模型加上環域功能,畫了這張日軍花蓮地區要塞砲擊範圍圖。

  今日看來,有很多需要討論的:

  一、花蓮的要塞不只這幾座,更有主陣地米崙山、後方陣地吉野、佳民等處,以及一些零散的高地。而根據這段長時間的調查與資料收集,知道要塞建築會有很多方向的射口,而射口也會有自己的射界限制,不會像這張圖這麼粗糙。

  二、不同的要塞也有不同的砲,最大射擊距離是否一樣也需要討論;又把三八式畫這麼遠是不是符合真是狀況?需要軍武專家集思廣益了。

  三、加入視域的角度也會有不一樣的思維。

  雖然看來是一個不成熟的作品,但似乎也是當今二戰研究可以繼續突破的領域。關於二戰期間日軍在台佈防的陣地圖已經出土了,這會是一個可以繼續探索下去的好題材。

  


2021年12月8日 星期三

研究者的身不由己

   某日跟一個長輩聊天說到,你覺得這些年你學到的東西,對上過去的生活經驗,你想到了什麼?


  我想,應該是了解到很多有「搶救性格」的自己,總是散發著一種身不由己的苦味吧。

 

  例如說,這棟老房子就是要救,力抗大鯨魚在所不惜。


  又或者是,散落的文物救一個是一個。


  更多的是,覺得這塊研究領域我是領航著,我做了這個可以創造更好的世界。



  但結果是,搶救往往沒有好的結果,付出心力的人也受傷了。


  

  事實上,很多時候這個領域深根的人很多,只是沒被你遇到。


  而你卻在這過程中,建立了自命不凡的心,創造了自我的城堡。


  當有天現實來到你面前,你就有一種:


  「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!」的損失感。


  因此,我想這也是這種類型的人需要常常反省的地方,包含我自己。







恆春半島滿月蛤鑄型化石的修護,利用B72膠進行表面固化


2021年11月14日 星期日

天主教白冷外方傳教會回顧展

 

  上次去台東遊玩的時候,得到了白冷會有舉辦一個小型展覽的訊息。這陣子剛好想了解這些在後山的外籍神父的事蹟,於是打了電話去預約,有幸看展外,也在這個美麗的台東小花園參觀了一番。

  推薦給各位,有到台東或許可以安排一段空檔,到這裡感受一種獨特的溫暖與愛。相關資訊請洽天主教白冷外方傳教會FB



這個小展覽非常精巧,完整呈現白冷會的源起、在台傳教路線以及神父事蹟



獲得導覽大哥招待起司與咖啡,據說這種起司是神父們相聚時愛吃的品牌


白冷會內部的教堂相當肅穆且寧靜


白冷會的小花園,從建築到內部都是神父一手打造,一進來就能感覺到其不同於台灣的風格。


2021年8月22日 星期日

刺竹圍城

 



  黃阿源躺在床上,伴隨著即將成真的噩夢,輾轉難眠。


  簡陋搭起的木架床上,他在令人窒息的幽靜中細細回想:來到這塊佈滿礫石的土地不過也是三年前的事。逐年吃緊的局勢,讓官府裡的名為「大人」的豺狼群們更加放肆,帳面上查清大租的隱田,私下巧立名目的各類雜稅,早已搞得民不聊生。層層剝削下,茹苦如阿源的佃農們,眼巴巴望著整年辛勞被整晚捧去,早已無法生活──正是秋分之時,身為當地領袖的他,與村里幾個年青人們乘著小舟,到了那個村人談論過的「新天地」,為了一懸的生機而戰。


  這不過也是三年前的事。


  「細軟不用多帶,因為也嚨無路用。」阿丁是這樣說的。他們帶著,並寄予厚望的只有一尊分靈來的國姓爺像。用紅布仔細包護著,以免在深黑海流上小船的劇烈搖晃而受到損傷,他們誠摯地希望,在異地的生活可以受到祂的保護,猶如百年前開墾這塊島嶼一樣。


  沿著海岸航行數日,他們終於碰著了陸地。遠方直聳的山脈拔地而起,流出的大河,沖出了一片廣袤,而綠草旺盛的肥沃土地。數十人順流而上,來到了消息中已有其他同鄉民開墾的「刺竹圍」。那似乎是個令人期待的開始。


  那是個刺竹茂密的圓形村頭。幾經交涉,進入了這個猶如堡壘的地方。


  令他們驚訝的是,看似完整的房舍區,人丁卻如此稀少,只有應門的老者與家戶不過五家。而裏頭的村民們也各個了無生息,如同溪畔被炎日曬乾的枯樹。阿源忍不住問了詢問了應門老者。


  「係生番。」老人無生氣嘆了口氣,萬般無奈,卻只能濃縮成這無力的三個字。原來他一家抱持著希望來到的地方,卻是他斷絕親屬而又無法歸返的悲鄉。


  這些初出的少年哪裡在乎,氣血旺盛而又背水離鄉的他們,就像被逼急的野獸,那怕高山般的阻礙也無法阻止他們在此落腳?安置好房舍、神明,他們的生活也就這樣草草開始了。


  一年過去了,是一個每分每秒都被恐懼包圍的一年。


  最先襲來的不是人頭落下的恐怖,而是縹緲未明的瘴癘。第一個月即有過半人數倒下,而在人丁不足的狀況下,少數人出刺竹外耕作,即是個有去無回的致命差事。然群眾卻也像土壤裡挑不盡的石塊一樣,堅韌而無法剷除。


  就在第二年,眾人拖回阿丁已被砍去頭顱的屍首,再度的風雲變色。


  黃阿源與江丁是港口的患難之交。從小結拜,村里的大小事隨著他們的成長也就無所不管,從組織村內團練抵抗亂竄的流寇群,與大租的各項交涉,以致到遙遠千里的異鄉打拼,兩人可是惺惺相惜,然這一切的緣分卻也在阿源迴盪天際的哭喊中斷盡。


  「國姓爺,祈求你為民除番害……。」

  

  自此,他常跪在國姓爺威嚴的神像前念念有詞,不外乎要求國姓爺神威顯著,如百年前帶領大軍為民除番害一般,為自己的同伴復仇。


  他的個性變了,除了組織更完整的防禦圈外,甚至主動對外圍番社發動攻勢,引誘至城外後,再利用新砌城牆的高點放箭、擊石等方式殺害番人,這片曾經的夢想之地,霎時風聲鶴唳,冬季陰雨綿綿的天氣,彷彿也暗示著土地上的肅殺。


  ……。


  阿源簡陋搭起的木架床上,想到明日,不由得渾身顫抖。


  一年來與番人的連續交戰,刺竹圍內的狀況越來越不樂觀。無法出牆外耕作,糧食存貨已嚴重不足;而番人卻也聯絡更多外地的番社加入聯盟。昨日通譯帶回的消息,明日破曉,番人已備妥大量火箭準備一戰。


  也許,明天就要死了,連年打拼的成果也將化作廢墟。


  不知所以的,他突然爬起身來,木床發出慘烈的聲響。像是被某種力量招引的,他步出茅草屋房門,在漆黑夜裡獨自走向放置神明的小舍。


  「借問國姓爺,我係安怎樣才好……。」


  望著木雕的國姓爺像,他暗自嘆氣,如果真些年有神明在看,怎會看到自己的信徒如此下場?但也許是老鼠的掙扎,大聲呼吼,勝過認命而死。


  「要認同伊。」


  阿源用力地打了自己兩巴掌,他似乎聽到了甚麼,但他自己打死也不信。


  「要認同伊。」自己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名身形高大,身穿官服的男子,堅毅的眼神凝視著阿源,令他瞬間屏息。


  那個形象是如此熟悉。那個男子,應該就是國姓爺。


  「我的過去,也犯了很多錯事。我係外人,卻為己私殘殺本島番民。而不知番眾亦為先驅者也。先驅者眾,而何不重之?何以為己私而相殺殘?」


  「未來,無論何人來到此地,無論係鄭?係清?土地會認同,認同土地者,無論係番?係漢?係韃靼人?然大適所逼,爭鬥不休。吾盼一日,認同一致者,得安居於此。」


  阿源醒了,閃耀的陽光照進神明廳,他聽到城外震天的怒吼,但心中卻異常平靜。


  刺竹圍城在數小時後被攻破,遍地數年拋荒時剷到泥土的聲音,化作最後一支支箭與尖銳番刀劃過空氣,空氣中沒有人聲,也再沒有了恐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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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頭髮斑白的教授,帶著那團大學生走向廟宇中的大廳,那裏供奉的是鄭成功。


  「鄭成功不是個被過度虛名化的神明嗎?也許在某個族群認同上,啊,可能是平埔族,可能是荷蘭人之類的,他不是個殖民者嗎?」一個同學問到。


  「也許神明也會懺悔,也許吧?不然這個地方怎麼會成為各個族群的「生與死」的聚集地呢?有原住民、有漢人、有日本人、有外省人……,不過同學,我們今天是來看建築的,你這問題超越我理解範圍了,你要不要擲笅問神看看?」老教授莞爾一笑。


  「那裡放著的是無主骨骸的牌位,他們都是百年前交戰的漢原人民,以及日軍的遺骨。他們如今的合葬,看來也相安無事」


  眾人步出廟宇外,對角即是一棟教堂。歷史的幽默就放在這個空間裡。



  「這種吵吵鬧鬧的時候,我想台上那些人都該抓來這邊好好感應一下,甚麼是尊重、寬容與對土地的認同吧?」學生們不禁哄堂大笑。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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籤詩第七首



 蒼天造地無一事,


 眾人爭利成災禍,


 去春來秋再復春,


 煙塵落地談笑空。


2021年5月21日 星期五

鹿野神社古今比對

  上週在台東旅遊,除了經歷大停電之外,也關心著不停爆發的本土疫情確診人數。

     我在都蘭山的某個小涼亭看著疫情指揮中心的記者會,心跳好快。不過,整天的行程騎著機車,繞行花東縱谷一小圈,也沒碰到人就是。

  回去重新造訪鹿野神社,如同當年一般的安靜。拍完照片後,突然想來找找舊照片,來做個古今比對應該很好玩。

  以下是鹿野神社的比對照。雖然鏡頭角度有差,但比對起來還是很有趣。





2021年4月27日 星期二

我與戰跡研究之路

   昨日睡前突然回顧起了自己的戰跡研究歷程。雖然之前有寫一篇文章提過,但這一次又是從不同的面向去回顧,我也在那個跑馬燈裡面重新思考了一番。


  我現在回憶起,或許我的研究所生涯是我不想面對職場的一個逃避吧?而碰巧有研究能力的我、加上碰巧遇上的一個機緣,所以我展開了台灣二戰遺跡的研究。但話又說回來,我想大多數田野調查的時間對我來說是「苦」的。


  例如,在陰雨的冬天,獨自一人拿著砍刀,在45度以上的斜坡,觀察碉堡殘跡。


  例如,走進很陰冷的堡壘深處。髒兮兮的出來,回家前還要去廟裡過香火。


  例如,資料難找,花了大量精神心力只能挖出一點點。


  我想這不是抱怨。任何一個研究都該是淬鍊,是屬於那個學生個人的功課。我想,也有人覺得上面的歷程不是苦的,而是一趟充滿驚奇的冒險。


  但回到我自己的心底深處,我真正喜歡嗎?我想不是的。但這也不是討厭,而是一種在當時「機會交到我手上了,我做看看」的心理。所以,當畢業後,我就對於這個題目缺乏研究的熱忱了。


  缺乏研究的熱忱,並不代表不好。工作後這段時間,我接觸了更多研究戰跡的朋友,去探訪了台灣更多的遺址,過程中的發現也讓我更感覺這片領域的廣大;我把過去未竟的題目以及發現寫成了專欄,我的文章有更多領域外的人看過與轉載。一些小故事得以完成,並投稿到文學獎賺賺外快;對我來說這樣似乎是更自由的,至少我不用為了「正確性」絞盡腦汁,而是單純的和朋友一起拿著地圖出任務,在要塞所盤據的高點眺望聚落與大海,順便欣賞周圍搖曳芬芳的百合花。


  我的老師曾經告訴我:你不太適合接觸戰爭的題目,而適合接觸藝術相關的,多年後我回頭看這句話大概是這個意思。(這就是跟著心走的意思吧)

  

  如果我當時選擇繼續走這條路,那會怎樣呢?


  我想我還是適合當一個轉譯者,而不是前線的冒險家。


  


  如果有很美的景色,我樂意分享這個畫面。


  如果有很迷人的故事,我樂意把他們的前世今生講出去。


  如果有議題出現,我樂意將其轉化成一般民眾聽得懂的語言,讓大家接觸到。


  

  大概是這樣吧?




2021年3月23日 星期二

彩繪旗后街

   我把約翰湯姆生在1871年所拍攝的高雄旗后街景致,利用網路資源重新上色。雖然台灣古寫真上色這個團隊已經有處理過這張作品(他們的出的2021年桌曆很美,可以多支持哈哈),但對我這個上色新手來說還真是非常有挑戰的一件事。


  我會想處理這張照片的源起,是因為要構思一個小小的旗津植物史展覽。當我在高美館看到這張照片的大圖展品時,除了看到顯眼的兩株台灣海棗,更注意到畫面下方大量的綠珊瑚族群。所以想說若把這張照片上色,將會是一個用以回溯時空的好展品。




  先利用imagecolorizer這個網站處理,下方植被與珊瑚礁岩是沒問題,處理得很漂亮,但是沒想到旗后街聚落卻完全無法被系統判讀(外國比較少紅磚屋瓦的樣本吧?),只好自己用PS去畫。
  我在磚瓦上方拉一個紅棕色的圖層,再用橡皮擦一點一點的擦出屋瓦的部分,並且不斷微調飽和度與透明度,讓整個畫面的色調看起來是和諧的,目前大約完成80%,剩下的細節還需擇日再動工。

  突然發現這是一個很好玩的工作,特別是在畫的時候可以觀察建築物的裝飾以及馬背的造型,或許未來可以針對黑白老照片出一系列的著色本?
--後記
目前約翰湯姆生的攝影作品,在開放博物館已經可以觀看與下載了,一起透過這位攝影師的相機,認識家鄉百年前的樣貌吧!

2021年3月8日 星期一

你的歲月靜好,不過是有人為你負重前行

 



  在台南市區的國華街旅遊,雖是星期五上班日,卻仍然遊客如織。

  突然一陣強勁的戰機起飛聲,從南方天空怒吼起來。我趕緊拿起手機對著天空,剛好捕捉到F16飛過狹窄天空的那一幕。

  你的歲月靜好,不過是有人為你負重前行。

  感謝在每個領域努力不懈、勇猛精進的你們。

2021年2月28日 星期日

那座山,是我與化石相遇的起點


  軌道上的列車廣播響起、逐漸從高速的世界冷卻下來,告訴你終點「左營站」快到了。窗外的景色,忽然轉化成外星世界般的無數高塔以及銀色油槽。即將進站前,一座猶如俯臥巨龜的山映入眼簾──它的名字叫做半屏山。


  國小的我,不知為何開始對化石產生濃厚的興趣。從書本上得知半屏山有化石後,就吵著要家人帶我過去。記得那天,可能是因為新手運,我竟然就撿回了一顆完整的扇貝化石。也因為那次的經歷,我開始與化石有了緣分。


  我在半屏山採集化石的時間不長,因為此處雖然有過去炸山時期的露天道路可以尋找標本,但因為後續被規劃成自然公園的關係,無法再繼續採集。另外,也因為自己開始有了遠距離移動的能力,得以到外縣市尋找其他種類的化石,我造訪此地的時間,開始越來越少。


  後來我來到半屏山的目的,逐漸轉變為單純的爬山健行。某次,我探訪半屏山北峰碉堡群,在坑道內部、尚未塗上水泥的裸露石灰岩壁上,看到嶙峋的岩紋間,嵌著一顆美麗的貝模鑄化石。我突然想起,過去當我閱讀化石圖鑑時,自己很羨慕炸山時代的採集者們,可以在裸露的岩塊上,直接找到許多珍稀的化石。如今這座山,已經逐漸綠化,面貌和開礦時期大不相同了。


  回程已是夕陽西下,我行走在山頂的稜線道路上,遙望著遠方的城市。某段時期的我曾覺得,炸山是一件高汙染、破壞生態的惡行,高雄市內這幾座石灰岩山丘,都經歷過這樣慘重的浩劫。這真是個不光彩的過去。


  但,換個角度想,又何嘗不是這些開礦的機會,讓這些沉睡百萬年的化石,得以重見天日呢?而這些化石,是透過多少有名、無名的學者與收藏者們,在野外不畏寒暑、流著汗水,整理與鑑定出來的呢?


  如今我的收藏櫃上已經有了不少自己採集的礦物化石,其中也有些是透過與其他藏家交流、購買而來的標本。當然,自己人生第一塊採集到的化石,絕對是放在最顯眼的位置。他提醒我,記得自己的起點在哪裡;更要記住,對於每一個礦石標本,都要能看見它的珍貴,極其呵護才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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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獲得聯合新聞網2020年【滅絕與重生】徵文比賽·短文組佳作


2021年2月20日 星期六

卑南遺址公園:不畏戰爭的研究者們

  今天在台東的卑南遺址文化園區旅遊,覺得這裡的空間非常寬敞又舒適,很多家長帶著小朋友在此踏青,也有許多長輩在散步。園區內有許多台灣原生植物,解說牌也做得很詳細,也有植物族語的念法。

  我到展覽館那邊看了特展,裡面介紹了1980年代搶救卑南遺址的經過:在這個過程中考古團隊常常需要面對鐵路工程時間的壓力、也得阻止許多偷盜者的前來。在展覽的最後一段,放了一篇金關丈夫、國分直一在1944年末的戰爭期間,前來卑南調查的筆記(當時已經在全島要塞化了,美軍展開空襲、東台灣是戰爭前線),我的心頭一震。我想這就是策展者心中最想跟大家說的話吧!

  離開時接近五點,展區即將閉館。4:50園區放著一首女生唱的歌曲,歌詞大概是這樣:「……五千年以後,人們找到了我,他們非常喜歡我的綠石頭。我才了解,你一直都在,照亮了我,我也閃閃發光。」,想起到曾經在花蓮採集玉石的人、卑南遺址的人、以及最終搶救發掘的人,覺得心中莫名感動。







2021年2月7日 星期日

大推:臺灣古寫真上色桌曆


  去年(2020)我在網路逛聚珍台灣的商店,看到他們推出台灣古寫真上色的桌曆。因為有在關注他們把台灣舊照片重新考證並上色的工作(2019年有去聽彩繪李火增的講座),看這組桌曆好看就買下來了,自己擺著也覺得好看,期間也買過幾組送給朋友。這段時間喜歡插花裝飾房間,期間也讓季節花朵跟這些台灣的美好風景合照不少。




  時光飛逝,恐怖的2020畫下句點,迎來全新的一年,我在思考這個桌曆也該丟了吧?把卡片轉了一面看,才發現原來這個桌曆是可以裁切後,當作明信片使用的,讓我意外驚喜,也覺得製作的人真是太細心了!


 





  目前我已準備下單2021年的桌曆,在這之前就讓蘇花臨海道路的狀況景緻陪伴我工作。有趣的好東西,推薦給熱愛台灣文史的大家!


2021年1月25日 星期一

東台灣的奇幻漂流


        「為什麼在史前時代,豐田玉貿易路徑要走海路呢?為何不是透過陸上傳播呢?」

  「你的問題,代表你用大陸國家的思維在想事情。可是對於當時的交通技術與東部的地理阻隔來說,人們透過航海來移動,絕對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。」在一堂臺灣文化的課堂上,老師如此回答著。但這個簡單的回應,對於我來,說卻猶當頭棒喝般震撼。

  某次連假,我重回大學求學之地──花蓮,試圖重溫記憶中的珍貴景色。我騎著機車,全身呼吸著熟悉的香甜空氣,穿過米老鼠、到了那座傳說有巨人蟄伏的都市森林,在高處重新俯瞰這美麗的城市軸線;也回到了如棋盤整齊的日本移民村,向不動明王打了聲招呼。旅程的最後一日,我搭上了賞鯨船,想要浸泡在湛藍的水色間,享受跟海豚悠遊的愉悅。

  在導覽員的詳細解說、海豚與飛魚激起的浪花、遊客們的驚喜尖叫之間,時光如黑潮般迅速流逝。轉眼間,船已經從外海往南返航,朝著花蓮港堤岸前進。幾陣搖晃間,海岸山脈突然從眼前出現,如同一隻靜靜俯臥的巨龜。我彷彿看見了洶湧海流,拍打著平靜的木瓜溪溪水,來回不停捲動著。

  望著眼間的景致,眼前突然失焦,想起了那一堂點醒我的課:

  「人們透過航海來移動,絕對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。」

  那一刻,我似乎看到歷史縱軸中無數人們,在海面上漂流數日而來,用同樣的角度,卻是不同的心情看這這片光景。幾陣暈眩後立足卵石海岸上,朝向未知的旅程前進。阿美族人、漢人、日本人,乃至戰後各處南北移民們……,一樣望著深藍色的大海,看著積著白雪的大山,被狂暴的颱風嚇得心驚膽跳,也被濕冷的東北風雨吹得直打哆嗦。我突然了解他們的感受,我們似乎心靈相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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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回家路上,柴油自強轟隆隆的引擎聲在山谷間迴盪著。陸上的移動如此便捷與安全,然而我卻難以忘懷,在鹹鹹海風與不斷搖晃的漂流中,那種與古人們相遇的奇幻滋味。 

  我不禁期待著,下一次從海上凝望臺灣歷史的感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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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獲得聯合新聞網2020年【島遊情書】徵文比賽·短文組優勝


2021年1月15日 星期五

旭移民村

 



  前來台東旅行三日。旅程的最後一天原本想要在台東森林公園走走,並且在台東市區逛逛、等待下午的普悠瑪返家。早餐時間滑著Google地圖,突然看到''旭村''兩個字。心中的文史警報器突然響起,又看了看他與台東市的距離、以及街廓棋盤方正的樣貌,覺得他可能是一座日本時代的移民村。


  依照自己過去在花蓮學習的經驗,基本上對於移民村設置的位置、歷史脈絡相對清楚了,但畢竟我是一個喜歡田野調查的人,總覺得這些地點還是要親自跑過才會有一些概念。而以前實際走過的也只是花東縱谷北至吉野、南至龍田的範圍,對於其他的移民村並未有所接觸。


  這次趁著機會,從台11線南下,出了台東市、過了太平溪,左手邊出現台糖加油站時就可從紅綠燈處彎進去了,映入眼簾的即是移民村常見的細石空心磚圍牆,以及一些日式平房,看來就是這裡沒錯了!


  沿著主要街道騎乘,會發現這個聚落有大部分的房屋都改建,甚至有的成為了美麗的庭園別墅。跟資料上說的一樣,戰後外地居民大量湧入,使得旭村產生了極大的變化。


  路底有一座嘉興廟,主祀溫府千歲,明顯的也是後期才出現的廟宇。不過我來看的是這座門口的石燈籠,目測有三公尺高,奉納與奉獻者的相關文字已被抹去,我不禁懷疑起移民村的石燈會蓋得這麼大嗎?還是它是從外地被搬移過來的呢?資料上說這個位置是當年旭村神社的舊址,但我還是想透過歷史航照一探究竟。

 

  本日踏查天氣極好,天空一片蔚藍。在這名為「旭」的舊時聚落中,不禁追憶起當年開墾的日本移民望著太陽從海面上升起的畫面。應該是很美的畫面吧?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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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.延伸閱讀(引用自國家文化記憶庫):

 

  臺東旭村原為日本官營移民之預定地,後因「成廣澳事件」而中止,而成為私營移民村,大正5年(1916)日本招募一批新潟縣移民來臺從事農業以及開墾工作,地點為現今豐里地區沿海處,興建30戶住家供移民入住。大正8年(1919) 夏季強颱侵襲,移民住家全數被吹毀,無一倖免;翌年只得另覓地點,前車之鑑下選擇離岸較遠處(今豐里) 重建家園;採棋盤式街道設計,格局方正,增建20戶移民家屋,每戶面積約一分,建物採日式設計,充滿濃厚的和式風情;而耕作用地則每一區塊以四甲為原則,中間設有田間道路。對於這些離鄉背井,千里迢迢來臺開墾的日本移民,日本政府提供多項補助,以玆鼓勵;於村內設立移民指導所,提供諮詢有關熱帶作物栽培技術,並設立學校提供移民下一代教育、公共澡堂為移民交誼連繫之處、醫療所負責保障移民的健康、警察派出所維護治安、建立神社供離家移民心靈的慰籍。移民村隨著日本戰敗而中止,日本移民也被遣返其本國。歷經70餘年無情歲月,旭村移民村今日僅存遺址及石燈籠。


 

  .旭村相關舊照片:國家文化記憶庫


2021年1月4日 星期一

不朽的青春:台灣美術再發現

   再多的照片也無法複製你當下親眼所見的感動。我想這是我這幾年來去看一些前輩畫家的展覽時,心中最大的心得。這次在國北師欣賞的「不朽的青春」

展覽,我想應該也是這樣的心得。這次最讓我印象深刻的當然是陳澄波的臨海道路了,從邊框到畫作,佇立在前的感動真的可以說是淚如雨下(這是指精神上的),展期還有一些時間,不妨親自去看看吧!


  「永劫不死的方法只有一個,就是精神上的不朽。』--黃土水